“对啊，”林妍妍勾勾嘴角，眼底溢出自得，“阿姨说宗渡哥哥年纪不小了，催着我们订婚呢。”
她看着奚枂的眼睛：“阿姨说，想让我趁着年轻，赶紧给宗家生个孙子。”
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向宗渡：“宗渡哥哥，你想要几个孩子啊？”
宗渡眸底带笑：“生几个？你自己都还是孩子。”
林妍妍吐了吐舌头，转头向奚枂吐槽：“男人都是这样，嘴上装得厉害，可一到床上——”
她压低身子，凑到奚枂耳边：“奚枂你知道吧？他都不戴套的。”
奚枂僵的说不出话来，胃里一抽一抽，不知是因饥饿还是林妍妍的话儿痉挛起来。
奚枂不可控制地心跳加速，下意识想朝宗渡看去。
被她生生忍住了。
林妍妍穿了件一字肩宽松T恤，一弯身，与奚枂相比略显窄小的胸立刻展露在奚枂眼前。
上面浮着几枚指痕，向中间倾斜的位置上甚至还有明晃晃的牙印。
奚枂眼睛被烫了一下，忍着不适移开视线：“是吗？我没交过男朋友，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这种坏习惯。”
“没交过男朋友？”林妍妍一脸诧异，“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在学校有男朋友的呀。”
说着说着她突然住了嘴，一脸“我是不是多嘴了”的表情。
“好了，”宗渡打断她，声音里带上了些不耐烦，“不是要做检查？别为无聊的事浪费时间。”
落在林妍妍肩膀上的手沿着她的肩线滑下来，在林妍妍腰侧靠近小腹的地方暧昧地捏了下：“不是要抽血？”
林妍妍娇憨一笑，直起身子：“好，我这就去。”
看向奚枂：“那我们先去了？”
奚枂忙道：“快去吧。”
宗渡看都没看她，牵着林妍妍的手出了病房。
奚枂嘴里发苦，干脆拉高被子蒙住脑袋，想就这么睡过去。
宗渡回来时，就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。
即使长大成人，胆小鬼一如既往。
久远的记忆碎片骤然划过，宗渡眼底闪过一丝玩味。
稍纵即逝。
他走到床前：“出来。”
床上的团子一顿。
奚枂缓缓拉下被子，露出头。
粉色的眼尾、湿润的睫毛、懵懂到近乎纯稚的眼神，呆愣愣地看着他。
宗渡没忍住，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眉心：“傻了？”
奚枂先看了下门口，没人。又撞进男人黑漆漆的眼：“……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宗渡脸色落了下来：“怎么，我不能来？”
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陪林小姐——”
“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一个佣人报备了？”
奚枂不说话了。
宗渡打量她。
额头、脸颊红肿得厉害，散布着数条抓痕。
脖子上被挠过的位置也高高跳起，像一根根纵横肆虐的筋络。
肥大的病号服难掩姿色，宽大的领口将她的锁骨、肩线衬得更勾人。
——一副战损惹人怜爱的样子。
宗渡的眼神太过热辣，奚枂缩了缩肩膀，用手指勾过被子，往身上扯了扯：“少爷……有事吗？”
宗渡凉凉道：“一定要有事才能来？”
奚枂抿抿唇。
宗渡抬手，指尖擦过她的眼尾：“哭了？因为我要结婚？”
奚枂撇开头：“不是。”
“嗯，最好是。”
两人谁都没开口，房间里陷入沉默。
过了会儿，奚枂垂下视线，焦点落在他的皮带上：“少爷，你订婚以后……我能搬出宗家吗？”
她声音不大，但因为房间太安静，声音便被凸显得响亮。
宗渡眸色渐深，抬起她的下巴：“想赖账？”
“不是，”奚枂结结巴巴道，“你……不是要跟林小姐结婚了吗？”
难道婚后，他还想继续跟她……那样？
看出她的未尽之语，宗渡嗤笑：“那又怎么样？”
宗渡用手指碾压她粉色的唇瓣，硬是将她的唇揉成鲜艳的血红，“我从不做选择题。”
言外之意，都要。
奚枂很想问他，让两个女人住在同一栋屋子里，是宗家的家学渊源吗？
看着发怔的奚枂，宗渡对她总想逃离自己身边感到不悦，正要说什么，门外传来声音。
“枂枂，饿了吧？我刚打完针就过——”
两人扭头看向门口，就见庄怡拿着餐盒站在门口。
奚枂向后挪了挪，离宗渡的手远了些：“妈，你来了。”
宗渡眼底闪过冷意，沉默着离开了病房。
来的莫名其妙，走的也莫名其妙。
庄怡走到床边，将吃的一一取出。
奚枂端了一碗汤慢慢喝。
庄怡在床边欲言又止。
等吃完饭，奚枂才抬起头：“妈，你还好吗？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，就是受了点凉，退烧了就好了。倒是你……”庄怡担忧地看着她，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？肝还好吗？”
“医生说我脏器没事，只是外伤。”奚枂抓着庄怡的手指晃了晃，“别担心。”
看着奚枂几乎被抓花的脸，庄怡眼睛红了红：“少爷怎么会过来，找你有事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林小姐要跟少爷结婚了，一起来做婚前检查，就顺便过来看我一眼。”
庄怡吃惊：“结婚？他们才认识几天啊？”
“豪门联姻么，正常。”
庄怡叹了口气：“少爷也不容易。”
三点多护士过来给奚枂打针，庄怡回自己病房去了。
因为药里有镇定成分，奚枂靠在床头睡了过去。
半梦半醒间，她听到走廊上吵吵嚷嚷，似乎有男人在大吵大闹。
奚枂想睁开眼看看，奈何全身的力气都被封印住似的，动弹不得。想着想着，头一歪就彻底睡了过去。
再醒来，天都黑了。
庄怡送来晚餐，两人说说笑笑吃饭。
吃完后庄怡收拾东西：“枂枂，你那里还有钱吗？”
奚枂拧眉：“什么？”
庄怡低着头，奚枂看不见她的表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