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怡赶紧劝架:“先生太太别吵了,都消消气。”
“你给我滚!”宗太太抓起茶杯朝她扔过去,“滚!”
庄怡委屈地看了宗钰海一眼,转身离开了。
宗钰海黑着脸,到底没发火,闷头直接上了楼。
宗太太一脸怒意地坐在沙发上,狠狠捶了把扶手。
...
宗渡正看着文件,房门被猛然推开。他拧眉抬头,就见宗钰海一脸不虞地走进来。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。”语气不好,张嘴就有兴师问罪的火气。
宗渡将电脑合上:“见义勇为。”
“见义勇为?我堂堂宗家的大少爷,需要去见义勇为?”宗钰海瞪他,“宗渡我警告你,别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就可以肆意妄为!
逼急了,我宁可把宗氏捐出去也不给你!”
宗渡笑了声:“那你捐一个试试?”
“你!”
父子俩一直不对付,宗钰海不知道在儿子身上吃了多少亏,却总是不长记性。
宗渡:“我答应跟林妍妍订婚,你什么时候有时间,我让卢让把股份转让书给你送过去。”
宗氏业绩连年下滑,宗钰海有意通过联姻完成资产重组。
宗渡选择跟林妍妍相亲,为的就是宗钰海许下的承诺。
——只要林妍妍怀上宗家继承人,便把手上价值百亿的宗氏股份转让给他。
宗钰海看着宗渡,倏尔笑了下,眼底多了几分油滑:“儿子啊,这种事怎么好着急?你跟妍妍约会也不过两周?再等等。”
宗渡点了下头:“是不急,不过是确认一下。”
“放心,我既然许诺过,自然作数。”
...
接下来几天,奚枂白天在学校上课,晚上回家照顾宗渡。
宗渡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可怕,但好在只是外伤,养起来还算容易。
庄怡不时从宗渡的份例里偷拿一些喂给奚枂,几天下来,奚枂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。
周五,奚枂刚从二楼下来,就被庄怡拉到一边。
“枂枂。”庄怡脸色不太好看,支支吾吾的。
看见她这副样子,奚枂脸上一僵:“奚阔山又找你要钱了?”
这才几天!
庄怡眼眶一红:“上次那些钱只是利息,他还欠着本金呢。”
“那已经是我所有的钱!”奚枂语气也硬了起来,“妈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枂枂,你别急,别急啊!”庄怡抓着奚枂的手急忙解释,“我就是想问问你,有没有什么办法,你要实在不行,那,那……”
“你又要偷?”奚枂哑声道。
庄怡身子一僵。
奚枂:“我劝你不要太过分。以前的事太太不计较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。
可现在,你还敢冒这个险吗?”
“什,什么意思?”
奚枂深吸一口气,抓着庄怡的手看着她的眼睛:“妈,我是认真的。”
庄怡移开视线:“我,我没想那样,是你说的!我,我就是问问你。你没办法,那就,那就让你爸自己想办法去!”
说完抽回手跑回房间去了。
奚枂看着她关上房门,叹了口气。
简单吃了点早饭,奚枂出发去学校。
进校门的时候,她还在想着该怎么劝庄怡。
刚走了没两步,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拉走。
“谁?”
“你老子!”
奚阔山把奚枂拉到一旁树丛后,随手把人往地上一甩,夺过她的包:“钱,给我钱!”
奚枂嘶嘶吸了口气,手肘、膝盖都被磕破了,血噌一下就流出来。
她愤恨地看向奚阔山:“你疯了!这是学校!”
“妈的,要不是你跟那个贱人在宗家不出来,我用得着跑到这里!钱呢?我要钱!”
奚阔山比上次看上去更加狼狈,满身的酸臭说明他不知流浪了多久。
奚枂躲了躲:“我是一个学生,哪里来的钱。你不要忘了,前些天你刚把我的存款抢走了!”
奚阔山整个人就像一件大垃圾。
头发不知多久没洗,一缕一缕地耷拉着。身上的衣服满是油污尘土,隔着两米她都能闻到一股臭味。
乌黑的指甲、被眼屎糊住的眼角。
奚阔山没翻到钱,将书包扔到地上,上前薅住奚枂的头发,面目狰狞:“钱,我要钱,在哪儿!”
“别逼我报警!”奚枂发着抖,仰头瞪他,“奚阔山,别以为我——”
“啪!”
奚阔山直接甩了奚枂一巴掌:“怎么,还敢威胁你老子?!”
他伸手推倒奚枂,朝着她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脚:“你是老子女儿,就得养我!天经地义!没钱?没钱你他妈就去当鸡!
敢不给钱,老子把你肾摘了肝割了!”
他像发了疯的无能猴子,将全部的愤怒朝着奚枂全力倾倒。
接三连四的拳脚悉数落在奚枂身上,幼时被殴打的记忆顷刻苏醒,身体一瞬僵住,不听使唤。
奚枂狠狠喘了几口粗气,使出吃奶的力气提起双手,护住头,又将全身缩成一团护住要害。
她死死咬着牙。
别怕,奚枂,别怕。
老东西年纪大了,又被掏空了身体,他根本没办法伤到你!
很快结束,很快就结束了。
他再也不能把你打到胃出血,再也不能踢坏你的脾脏。
……
自我麻醉的每分钟都被拉长成数倍,奚枂不自觉咬破了唇角,依旧死死不肯松开。
奚阔山没控制音量,树丛后暴乱的声音很快引起学生注意,有人大声喊来保安。
听到有人朝这边跑过来,奚阔山气喘吁吁停了手。
“给你三天时间,你要是凑不够两百万,我让你跟你那贱人妈一起死!
别以为躲在宗家就安全了,你们总有出门的时候!
奚枂,你俩生是我奚家的人,死是我奚家的鬼,别想逃!”
奚阔山狠狠威胁完,转身拖着瘸腿跑开。
保安跑过来,见奚枂缩在地上,忙把人扶起来:“同学,你没事吧?”
奚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:“没事。”
“真没事?要不要报警?我送你去医院!”
“不用,”奚枂站起身,“我自己会处理的。”
奚阔山是她户口本上的父亲,又是个屡教不改的癞皮狗,即使报警,“家务事”也会被小而化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