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手越发紧攥,若是此时将一个喝光了的易拉罐放入其中,恐怕不需要一秒的时间,便能够将其给直接捏爆。
极度压抑的声音,如同撕碎了声带:“白沫昕,你敢不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?”
他双眼紧紧瞪起,暴怒的眼珠就快要从中跳出。
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,只是觉得以白沫昕的性格,绝对不会如此挑明了说。
他本想着,在这次事情过去之后,会缓缓用自己的温柔重新对待她,让她重新回归到自己的怀抱。
只是自己的行动还没有开始,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中了吗?
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。
害怕与愤怒交织在一起,他狠狠的用手敲击着一旁的梳妆台,发出“砰砰”的巨响。
那是威胁,是警告,是让她收回刚刚所说的那句话。
若是她能够识相的收回那句话的话,他倒是能够当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。
令人发毛的“砰砰”声不断袭入白沫昕的双耳,让她的心跳也跳得越发沉重起来。
微微沉吟了一段时间,这才仰头没有丝毫畏惧地望着对方的眼眸,一字一顿,极其清晰地说道:“我不想再配合你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了,我很累了。”
无疑是导火索被彻底点燃,覃暮丞就如同是发狂了的野兽,直接双手一把将梳妆台给整个掀起,上面的瓶瓶罐罐瞬间洒落了一地。
里面的香水气味混合在一起,不但没有产生令人心情美妙的味道,反而越发令人觉得恶心想吐。
“是谁给你的权利说出这样的话?你以为,你说不想玩就可以退出吗?”
被吓住的白沫昕,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,眼神隐隐抖动,就连门在身后都被遗忘。
等到她彻底反应过来想要逃跑的时候,覃暮丞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。嘴角扬起一抹古怪地令人害怕的笑意,便一把将人给摔到了地上。
原本就冰凉的地板,混杂着刚刚散落了一地的护肤品与香水味道,让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变得黏糊起来。
白沫昕挣扎着想要起来,却被一双大手给紧紧掐住了脖子。
“别以为最近我对你好,你就这样肆无忌惮。别忘了,我的父亲是被你的父亲害死的,你父亲是杀人凶手,你也是杀人凶手,你们一家全部都是杀人凶手!”
他的目光充斥着血痕,就如同书中所写的那些杀红了眼的将士。
那一刻,白沫昕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古代的战场,对方只需要将手中那高高扬起的枪支往自己的头上狠狠的一刺,从此便会与这个世界永别。
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想要见的人,想来软弱的白沫昕也浑身充满了力气,双手死死的抓住握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,双脚在对方的胸口不断狠狠的踢着。
仿佛两人根本就不是恩爱的夫妇,而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敌。
“啪啪”两声清脆的声音落入耳中,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两人这才清醒了过来。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。
“是云菲的房间。”在感受到对方双手的力道逐渐消逝后,白沫昕轻轻咳嗽几声,用已经受损了的声带嘶哑地说着。
覃暮丞眉头一皱,连忙就冲入了卓云菲的房间。
大门打开的一瞬间,他的目光与卓云菲对视。
很快便转移到她手中那半截被摔破的玻璃瓶的碎片,连忙伸出手想要阻止。可脚步才刚往前走了一步,便听到对方那撕心裂肺的吼叫:“别过来!”
看着情绪激动的对方,生怕她会伤到自己细嫩的皮肤,覃暮丞这才停下脚步,声音颤抖:“好,好,我不过去,不过去,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。”
可对方却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动,直到身后传来话语:“云菲,我在这里,没有人能够伤害你。”
就如同是安稳人心的良药,手中的玻璃瞬间滑落,云菲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,眼泪如同失了线的珍珠,目光透过覃暮丞望向后方的人,声音令人心疼:“大嫂。”
“云菲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吗?怎么会突然回来的?”
两个人的房间内,覃暮丞极为焦躁的在那里走来走去,时不时还会扯一下已经变得凌乱的领带,整个人显得极其不耐烦。
已经顺利将卓云菲安抚好,重新回到房间内的白沫昕就静静坐在那里,目光望着虚空中的一点,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这样的情况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,她才似乎想到了什么,眉头微微皱起,腾得一下从位置上站起:“一定是张婷,一定是张婷做了什么。”
话音落下,她立即神色慌张地朝着原本张婷所居住的房间跑去,双手重重敲打在门口:“张婷,你给我出来!”
此时此刻的她,哪里还有半点千金大小姐的模样。
这段时间的经历,早就让她变成了人世间最为普通的那种女人。
望着她如同泼妇般敲打着房门,覃暮丞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,望着她的目光仿佛被笼上了一层纱,令人觉得不真切。
“张婷!张婷!你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情,你倒是给我出来啊!既然做了就出来,别像个缩头乌龟躲在里面!”
似乎是长久的敲门有些乏力,白沫昕双手叉腰地大声喊了起来。
可里面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声响,就好像,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一样。
就在她举手准备继续敲击的时候,身后的覃暮丞一把将她给移开,高大的声音就这样站在她面前,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:“让我来。”
那一刻,白沫昕竟恍惚有种心动的感觉,但很快便被她的情绪所压下。
腿部一收,一踹,紧锁的房门就这样被踹开。
白沫昕着急的冲入其中,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。
“她走了,看来是已经发现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。”目光迅速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番,覃暮丞推开里面的衣柜。望着空荡荡的衣柜,露出阴沉的目光。
难怪那天让阿如守着林开阳的时候,迟迟都没有看到她的踪影,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。
可是事后却依旧能够当成是没有什么似的,将张婷从医院内接回,迅速又从房间里面逃走。
看来这个女人的心理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。
“之前已经下过命令了,绝对不允许张婷离开这个房间半步。她自然也是知道的,所以才会从窗户这里逃走。”白沫昕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大开的窗户,以及那缠绕在一旁铁柱上的麻绳。
很显然,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,张婷就是从这里利用麻绳离开了房间。
到此种种,一切都只是两人的猜想。
随后二人来到门口询问保安,得到了与他们想象中一致的答案。
因为之前覃暮丞下令说,若是张婷重新回来,绝对不能够惊动她。让她进入这里后,便再不允许她离开。
所以刚刚这些保安才没有任何的动静,且在看到她同卓云菲一起回来,还以为是覃暮丞的吩咐。
“原本还想着给她一条机会,但是她竟然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,那也就不能怪我了。”覃暮丞突然咧开嘴笑起来,声音却格外瘆人。
立即从怀中掏出手机:“阿如,立即派人在整个市区进行查找,一定要将张婷给我抓住。抓住她之后,直接带到之前的别墅,不允许任何人见她,也不允许她出去。除了一日三餐,什么都不要管。”
看着他极其轻松地说出这番话,白沫昕在一旁不由得心惊肉跳。
好歹张婷也是与他在一起生活过的人,且还为了她将自己害成之前那副模样。
究竟是怎样一个冷血的人,才会对曾经身边的人这样的绝情。
放下手机的覃暮丞,见白沫昕微微偏着头望着自己,眼中还隐隐含着恐惧。只当他是被自己刚刚那严肃的表情给吓到。
连忙露出和善的笑容,伸手想要轻抚那柔软的长发。
不想她却以为对方是要打自己,慌乱之中不由退后几步。未曾注意到后方正好是一瓶之前摔落在地的瓶子,踩到那瓶子后整个人往后一扬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心疼的覃暮丞不由往前走了几步,落在她的心里只觉得恐怖到了极点。
强忍着疼痛硬生生将身子挪到了墙边,再没有地方可以躲藏。
望着目光中透露出极度恐惧的眼神,覃暮丞再也没有勇气将手往前伸出。勉强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,转身便走。
就在整个人消失在对方眼中的一瞬间,他长长出了一口气,向来高昂的头也不由得耷拉下来。
究竟是什么时候弄成这个样子的?他在心里不停问着自己。
自从那夜经历了那样痛心的事情之后,覃暮丞倒是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强迫过白沫昕。
准确的说,自从那一夜之后,两人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。
除了呆在住处,白沫昕便时常去医院进行照顾。
且因为之前张婷刺激卓云菲的事情,所以覃暮丞派遣了不少的人在病房附近进行巡逻,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,也都是相安无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