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鞋趿拉的声音、洗漱室水龙头往外流水的声音以及覃暮丞那均匀的呼吸声,不断传入她的耳中,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睡。
极为烦躁的翻了一个身,立即被出门倚在墙边的覃暮丞所发现,当下就调笑出声:“难得来到这样的宾馆,你也不说要好好看看,享受一番,直接倒头就睡,未免也太没有情趣了吧?”
或许是今天一整天都受到对方的无比宠爱,以至于白沫昕都忘了自己与对方还处于冷战之中。
鼻息传出一声轻蔑的哼声,嘴唇微微嘟起:“情趣?恐怕你都不知道带过多少个女人来到这里,还同我说情趣?”
话音刚落,她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,紧闭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。
可是已经迟了,就看到覃暮丞的脸正 不断放大、逼近。
邪魅的声音缓缓传出:“怎么,吃醋了?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我经历了什么,要不要亲自试一下?”
气氛一瞬间被提高到了极点,白沫昕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发烫起来,不由得越发裹紧了自己的被子。
好在对方也没有什么想法,只是嘴上调侃了几句,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上的举动。
因为害怕而僵硬的身体直愣愣躺在那里,在确认对方并没有任何举动后,紧张的心这才舒缓了下来。
就在她以为这一晚上能够安然度过的时候,从隔壁传来一声极其娇媚的呼喊,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响动。
“好了,好了,别闹了!”
酥到人骨头里的声音不断从床头的墙外传来,显然是邻边的人正在做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。
那一声声娇柔的声音,滴在人的心上,就好像化开的水似的,惹得人的心都变得痒痒起来。
别说是覃暮丞了,就算是白沫昕一个活生生的女人,在听到那样的声音后,都不由有些心神荡漾。
“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廉耻啊,明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,居然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。”原本只是在心中腹诽的她,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声。
随即马上就听到有人敲击墙面发出笃笃的响声,惹得她不由探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。
就见夜色笼罩下,覃暮丞一边敲击着墙面,一边朝着她露出好看的笑容。
双目对视的一刹那,白沫昕就好像触电一般,立即将头埋得低低的,再不说话。
对面的人们显然很快就听到了声响,四周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。她这才从那种暧昧的思绪中抽身而出,却感觉到靠近自己脚边的床褥突然往下一沉,心也随之漏了一拍。
微微眯着眼往外一看,立即便看到了大理石透过微弱的光亮而映照出下方自己的样子,以及脚边的覃暮丞。
当看到覃暮丞的手微微朝着自己靠近的一瞬间,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了心头。
还不等她做出任何防备的举动,便已经有一只火热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脖颈上。
尽管在微弱的灯光下,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。可从那焦灼地不断摆动的手指,以及微微发涩的声带可以清楚,对方已经明显有些急不可耐了。
“别,别在这里,这里的隔音实在是太差了。我不想让别人听到。”清楚拒绝反而会让对方更加兴奋,白沫昕只能现场编了个其他的理由。
可落入大灰狼手中的小白兔,能够顺利逃脱的机会实在是太过渺小。
“难道你不觉得,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,才会更加刺激吗?”火热的胳膊已经整个缠上了她的后颈,嗓音越发有情欲起来,“你刚不还想知道我同别的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吗?我倒是没有同别的女人做过什么,只想和你…….”
就连话都懒得再说下去,覃暮丞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起来。
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,白沫昕都努力抿住自己的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令人觉得羞涩的声音。
不过在生理面前,人的理智实在是太过不堪一击。
事实上没经历多长时间,她便彻底沦陷其中,不再关心周遭的一切。
或许连夜晚都开始觉得娇羞,云层将月光所笼罩,使得整个房间都变得一片漆黑。
除了隐隐约约传出的几声响,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。
当寒冬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,白沫昕伸出手揉了揉困顿的眼。
昨晚也不知道是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入睡,此时只是微微移动一下身子,都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痛。
脑海里关于昨夜的零星片段若隐若现,光是想象到昨夜自己发出的声音或许会被隔壁所住的人们听到,脸颊瞬间就变得一片绯红。
偷偷睁开一只眼,朝着两边望去,除了空荡荡的枕头,再没有任何的人影。
难道是走了吗?
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袭上了心头,顾不得其他便直接从床上抱着被子坐了起来。
几乎是扫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始终都没能看到任何关于覃暮丞的影子。甚至连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发现,就好像昨夜的那一场春宵,便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。
最开始的羞涩迅速被不安所取代,白沫昕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。
当对方觉得不开心了,便会来找自己。若是对方开心了,一个招呼都不会同自己打上一声,便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样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,又怎么能够让她相信两人之间是真爱?
原本因为昨日遭遇的种种而重新有些动心的她,不免望着大理石中倒映的自己,轻轻嗤笑起来。
很是落寞地起身,将房间内一切凌乱的场景都收拾好,便打算推门而出。
就在这个时候,门把突然旋转,大门被重重的推开。
覃暮丞手里提着两杯豆浆和油条,直直就朝着里面走去。当目光相对的一瞬间,他露出标准的微笑,露出八颗大白牙,诚挚地说道: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?也不多睡上一段时间,我已经给韩秘书打过电话了,说是你今天有事情不会去公司。”
边说,边将手里的早饭放在了桌面上,极不熟悉的拆开,里面的豆浆差点洒了一身,惹得一旁的白沫昕不自觉笑出了声。
望着他这样笨拙的样子,只是为了让自己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早餐,刚刚那些忧愁瞬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尽管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与平日在公司的模样截然不同,但这样更能够让白沫昕察觉到现实生活夫妻的相处方式。
自己都没有发觉,人就已经走到了对方的身边,拿过一旁的纸巾就在他的身上擦拭起来。那样温柔小心翼翼的动作,就好像是在擦拭某样珍视的物件。
难得她能够主动,覃暮丞情不自禁便抓住了她的手,在温煦的阳光下再次拥吻了一番,直到日上三竿,这才退房离开。
当两人重新回到车上时,眼中全都是柔情蜜意,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,光是看到他们两的表情,便能够迅速辨清两人的关系。
感受着温暖的阳光,白沫昕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关于父亲的事情。
或许,趁着两人感情升温的时候说出口,对方会直接答应也说不定。
轻轻咳嗽了一声,立即惹来对方的关心:“怎么咳嗽了,不会是昨天夜里受凉了吧?这也怪我,昨夜就应该把空调开得最大才是。”
听着对方如此关切的话语,白沫昕的心中可谓是乐开了花:“不是,我没感冒。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。”
眼波流转间,全然都是幸福的模样。
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言简意赅的回应,都让她觉得整个人受到了重视。
“是这样的,我听人说,父亲这几日苏醒了。不管怎样,作为他的女儿,我也应该尽儿女的情谊,去医院看看他才对。所以想……”
话音还未曾说完,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。
引擎瞬间熄灭,整辆车彻底停了下来。透过反光镜察看覃暮丞的脸,已经变得一片铁青。
“所以你昨日故意那样迎合于我,就是为了能够获得去看你父亲的资格?”冰冷如同寒冬的话语传入耳中,白沫昕连忙摆手解释起来。
“不是的,其实在昨日我也不清楚父亲苏醒的事情。是刚刚,你出去的时候,张浩然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,说是父亲苏醒了,所以我才向你提出这样的想法的。”
两人的感情好不容易才舒缓过来,决不能够这样就被自己搞砸。
白沫昕撒了个小谎,不料对方反而越发不满了起来。
抬起手狠狠在方向盘上敲击着,目光犹如锋利的利刃:“所以你是在背着我的时候,还同张浩然那个野男人偷偷摸摸的联系?”
“什么野男人?你究竟在想些什么?我分明说过了,是之前拜托过张浩然如果父亲醒来的话,让他告诉我一声。我们之间清清白白,什么都没有。”无缘无故被人冠上一顶不贞的帽子,白沫昕只觉得不爽到了极点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