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上对方那双气势凌人的眼眸,白沫昕不免有些害怕起来,这才缓缓低下头,用柔和的语气解释:“或许,的的确确是我弄错了吧。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,他明明在公司做的好好的,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辞去了自己的工作,的确令人会产生某种联想。”
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,到最后就好似蚊虫的声音,令人除了嗡嗡的声响之外,再无法感应到其他。
“所以你的一个就想到了我?”带着几分怒气与隐忍,覃暮丞不由地往前走了好几步,周身显现出一股强大的气势,就好似一只饿了的野狼,想要将眼前的弱小生物给硬生生的吞进肚中。
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危险,白沫昕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,却正好对上了冰凉的墙壁。连忙双手紧握成拳,微微珉唇,露出一丝倔强的神情望着对方。
也不知是被这目光所刺伤,还是另外有其他的想法,覃暮丞在距离对方还有两步远的时候,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。
留下一丝极为不满的冷哼,便转身摔门离开了房间。
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内,他都没有再出现在白沫昕的身边,反倒令她越发觉得不安起来。
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到了第二天,白沫昕实在是无法忍受待在家中东想西想的念头,索性赶了个大早。
自己动手做了好几样早餐,便坐车来到了医院。
本想陪着卓云菲说上几句话,可在距离她的病房还有一道走廊的时候。微微抬眸朝前看了一眼,就见左边的护士长外,一个穿着略微带着些褶皱的灰白色运动服的高个男生正站在这里,神情有些急切,正手舞足蹈地在护士的面前比划着什么。
看情形,他应该是在询问些什么。
白沫昕当即就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一旁的跟从手里,也不管自己此时的形象如何,直接就冲到了对方的背后,轻轻用手敲了敲他的后背。
“南煜,你来这里,是来找云菲的?”
还没等南煜将头转过来,便已经听到了白沫昕那清晰无比的话语。
不等目光与对方对上,当即就朝着其他的方向狂奔起来。
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这里,还以为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,所有的护士都朝着奔跑的南煜望了过去。
然而,他只是跑了没有几步的距离,便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给放倒,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。
紧接着,白沫昕就看到从卓云菲的病床缓缓走出的覃暮丞的身影。
“总算是抓住你人了,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?还故意在公司辞职,导致我老婆不信任我,这一笔笔账,今天我可要好好的同你算上一算。”这番话他说的很是大声,目光虽然紧紧黏在南煜的身上,但白沫昕很清楚,对方是朝着自己说的。
话音落下,就看到阿如押着双手被狠狠扭到后方的南煜,在覃暮丞的带领下,缓缓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。
生怕对方一个生气,就让人落下一个断手断脚的下场。
尽管这样的情形,此前老是发生也有些见怪不怪。可这里终究是医院,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这里面说不定就有认识他们两人的。
一旦这里的事情闹大了,对云菲的病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。
只能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颊,一路小跑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。
如今的医院至少都是十层以上,且为了方便某些肢体不便的病人,所以在医院里都是安装了不少电梯的。
既然有了电梯这样方便的存在,自然就没有多少人会愿意上下楼梯。
尤其是这里是第六层,刚好不上不下的样子,自然是安静清幽到了极点。
再配上医院这独有的强烈消毒水的味道,让她光是推开那厚重的楼梯间的大门,发出嘎吱一声重响的瞬间,身心便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,仿佛接下来要去面对什么残忍的场面。
悄悄的将头伸进楼梯间,朝着上下方向张望了好一会儿,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身影。就在她觉得有些疑惑的当口,从上方不远处传来了隐隐带着些回声的熟悉之声。
“老实说,你鬼鬼祟祟的趴在医院里面是想要做些什么?”覃暮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察觉到自己的身子隐隐有些发抖,白沫昕正打算转身离开这里,却听到了南煜那带有些桀骜不驯的话语:“我没有鬼鬼祟祟,我只是想来看看云菲而已。”
“哼,想来看看她?难道你忘了我上次同你说过的事实?以你如今的家室,根本就配不上云菲。你跟她两个人,分明就是云泥之别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简直是痴心妄想。”
嘲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,不断朝着南煜的心窝里狠狠扎去。
话音落下,更是还听到一声重重的衣服摩擦的声响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,应该是有人狠狠的用腿击打着另外一个人。
在这样的情形之下,想要猜出谁是被打的人,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。
脑海里浮现出南煜说出这番话时真诚的眼神,本来想要离开的白沫昕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。耳边不断响起覃暮丞的一声声嘲讽,心中莫名就涌上一股无名之火。
当南煜因为无法忍受而发出的一声闷哼后,她再也不能当做一个旁观者。
哒哒几步就冲上了楼梯,看到被阿如狠狠摔在墙壁上的南煜,忍不住大吼了起来:“够了,统统都给我住手!”
对于她的出现,覃暮丞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惊讶,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。
因为她的呼喊而稍稍停下了手中进攻的阿如,立即就收到了来自覃暮丞的指示:“在我没有让你停下来之前,谁的话都不用听。”
阿如便朝着白沫昕的方向微微颔了颔首,似乎是在同她说着抱歉。随后更加卖力的用拳头狠狠砸在南煜那看似弱小的身板上。
平日里阿如虽然不怎么说话,可也从覃暮丞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。
据说他是一个孤儿,从小就被父母丢弃到了孤儿院,受到孤儿院中那些小孩的排挤之后,又被覃暮丞的父亲看中领了回来。
为了让他以后能够好好的保护覃暮丞,所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,还特意将其放到少林寺内学了几年武。
究竟有没有学有所成她不清楚,但此时看着那打人的力道,每一拳下去,都不由得神经一紧。
仿佛那一个个重重的拳头,都是砸在自己身上似的,身体不免都觉得有些疼痛起来。
望着她那微微眯起的眼眸,覃暮丞很清楚那是她害怕的样子,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但这笑意很快就消失地一干二净,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不容置疑的语句:“若是不想要他再受苦,你先跟我过来。”
话音刚落,覃暮丞便朝着上一层缓缓走去。行走之间,就连头都没有回上一下,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而她,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,此时望了眼远处依旧不断遭受着重拳伺候的南煜。吞咽了一下口水,便紧紧跟上了对方的步伐。
推开上面的房门,人缓缓走出之后,就看到覃暮丞翘着二郎腿,带着些慵懒气质的坐在一间无人的病床上。
看着他把玩着细长的手指,以及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气息。白沫昕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是被猫给抓住的老鼠,自己的一举一动统统都在他的监视之下。
就这样在门口静静站了有一分钟的时间,覃暮丞这才拖着长长的调子望了她一眼:“既然是谈事情,自然是要进来好好的谈论才是。你一个人站的这么远,是想要整个医院的人都听到不成?”
猛地抬眸,从中释放出阵阵冷意,惹得白沫昕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,这才移动步伐来到了覃暮丞的身边,率先开口起来:“你找我来究竟是什么事情?”
“看来的确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,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。现在分明应该是你来求我才对,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!”
刚还一脸淡然的覃暮丞,突然就好像是被恶鬼附身了一样,眼神突变。刚还把玩的手指此时已经精准的掐住了她的脖颈,五根有力的手指按压住她柔弱的脖子,仿佛对方只要加重一下手中的力度,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就算是被对方狠狠扼住了脖颈,眼中因为强烈的疼痛而泛出了泪花,白沫昕也没有任何想要求饶的意思,依旧紧紧的望着对方的眼眸,眼中透露出自己的倔强。
两人的目光不停的在半空中交汇,最终还是覃暮丞自己觉得不舒服起来,重重叹息一声将人给放开。
“究竟你要我怎么做,才能够原谅我?”此时的他微微垂头,就好像是一个落寞的老人。
白沫昕则重重咳嗽了几声,带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奇怪的笑了起来:“像你这样的人,还会需要别人的原谅吗?”